羅凱霖〈黃大仙的記憶〉聖公會基孝中學


  我剛從彩虹地鐵下來,上了扶手電梯,沿肩摩袂接的喧囂隧道出口走出地面,明媚的陽光淡淡地灑落在我的身肩和川流不息的人流。

  但不一會兒,天空便下起了大雨,我看晶瑩剔透的雨水落在我的腳前。我彷彿感覺到雨水驅散了街道中的喧嘩、嘈雜和沉悶,於是我往日眼中那狹窄的街驟時也變得寬廣漫長。

  接着,我慢慢經過黃菊路,本以爲是兩旁小路開滿了鮮艷的小黃菊,可是實際只是一條普通的行人路和車輛停泊的地方,但那裏有一些有經過歷史沉澱的房子,看着看着竟有些懷舊感覺。然而,我途經旗昌辦館,那是一條猶如時光膠片的街道,那些的店舖的牆面已古舊斑駁,但那裏都賣一些兒時玩具和零食,價格相當便宜。這在我的腦海中湧現出兒時的零星回憶,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店舖十分好客,還主動熱情地和我聊天。我體驗到舊街店舖的老闆和繁忙城市中老闆的差別。那些我經常去購買的店舖,老闆都是待人冷漠,不會主動向人打招呼或聊天,一副趕着做生意的樣子。

  我繼續往前走。雨漸漸從大變小,我上到了樓梯,來到了翠瓊樓。我仰望着那幢公屋,眼眸充滿了驚訝和興奮。因爲那裏的公屋外牆都塗上了彩虹顏色,由底層的紅色漸變到高層的紫色,色彩斑斕。那裏盛載了許多人的青春歲月,那溫暖的日光,人行的腳步聲,還有那樓宇的七彩,在我的腦海留下鮮明獨特的記憶。

  隨後,我經過了志蓮淨苑,穿過了斧山道,最後來到了新蒲崗。新蒲崗有許多大廈,馬路繁雜。在我印象中,最深刻的是去到牛池灣村的一個斜路,那裏給我的感覺是一股陰深和涼意。因爲那曾發生過驚動全城的一件姦殺案,是一位電視台女編劇在深夜的時候走在那條斜路上,不幸被人姦殺。

  我沒有想到過這個城市看起來十分乾淨簡單,沒想到其實是那麼複雜殘酷的。這座城市染上了浮塵,那人性和事物的變質往往都是因爲城市的急速變遷。我聽着車輛從我耳邊呼嘯而過,微風和雨水交雜的微弱聲音,視線看見的各種交通路線像蜘蛛網一樣覆蓋城市每一個角落。此時的我感覺這裏的繁忙只剩下空殻,所有喧嚷的雜音彷彿被人調整到靜音。

  驀地,雨水飄過我的臉頰上,讓我晃過神來,耳邊又重現車水馬龍的喧囂。黃大仙有許多秘密,儘管有好有壞,但那些都已成過去。而這些都成爲我對黃大仙的回憶,像一架老式留聲機上的一張舊歌片,塵埃沾滿,傷痕滿佈。那是黃大仙過去留下的歲月痕跡,誰也抹拭不了,只能憑着記憶慢慢尋找最初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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