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灝晴〈細走慢看〉寧波公學


  「騰雲似湧煙,密雨如散絲」窗的外面是連接不斷的雨滴,雨滴從高高的天空落下來,很密,似針,似線。又像是香港背後的高樓大廈,一樣的高,一樣的密,還增添上絢麗多彩的燈光。雨滴跌落在屋簷上、樹木上、人們的傘上,發出「嗒嗒嗒」清脆的響聲,不知是愜意,還是無奈。香港只有高樓大廈的繁華忙碌景色嗎?

  不是的。

  那時,天氣乍冷,陽光還很溫和,暖暖的照到我的身上。我愜意的伸了個懶腰,去找尋香港另一面。命運安排似的,我來到了油塘。不一會功夫,我來到了魔鬼山碉。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,不知道你們會想到甚麼?是會想到住着許多魔鬼妖氣很重的地方?會想到一個很神秘很恐怖的地方?我的確是這樣想的。不過,去到便發現自己錯了。

  上去的第一感覺,就是風很大。因為那裏很空曠,沒有高樓大廈,沒有絢麗燈光,沒有熙熙攘攘的車流。它只有風,風大的想要把整個人都打倒,反倒給這山碉增添一種奧特曼打小怪獸的單純氛圍。那風,也像是作怪,像是魔鬼在操控着,可能這就是名字來源吧。魔鬼山碉上叢生着的草都跳起舞,招着手,歡迎我們。密集的草,卻又有序,長得又長又密。恐怕幾個五歲小孩子都可以在這兒玩捉迷藏了。正想着,好似真的看見幾個四五歲小女孩躲在草的後面,草掩蓋着全身,他們一邊聽着找自己的女孩高呼自己的名字,一邊在草的後面咯咯地笑着,一對小酒窩掛在臉上。我也撲的一聲躺在那密集的草叢中,像我家中溫暖的床,而風在呼呼的吹着,像是吹走了我心中所有的煩惱。抬頭是碧藍的天,上面掛着一朵朵小雲,隨風向慢慢飄蕩。地下是秘製草床,刺刺的,軟軟的,如同進入仙境般。

  左邊是高高的山碉。山碉上的石頭凸凹不平,還夾雜着幾叢蔥蔥綠綠的樹叢,純天然的。我就想起了李小龍電影,高處打鬥時的背景,會不會也在這兒拍攝呢?隔壁公公告訴我,很多人在這兒拍過戲,拍過婚紗照了。噢,原來這山碉比我更有經驗,面對過多台拍攝機器;看見過多個藝人;聽過多次的山盟海誓,他對生命對社會了解多少,知道多少,又領悟了多少。瞬間,我對他肅然起敬。右邊是遼闊的大海。一望無際的地平線,一個個荒廢了的碼頭,一聲不吭的大海,又看過多少場貨物搬運,又聽過了多少遍商人的談話;又看過多少魚兒被逼離開水底生活。他就像個深沉的老人,嚴肅慈愛。

  高高的山碉上還站着一對不怕死的情侶。女的頭髮飛揚,露出甜蜜的笑,擺出漂亮的姿勢。男的單膝下跪,拿着攝影機,在為女的捕捉好看的一刻。海邊的大石上坐着又一對情侶,依偎在一起,望着大海,說着悄悄話,真想他們就這樣一直說到生命的盡頭。我們跑着笑着,一天就這樣過去了。

  有石有海,有天有草,有天然。誰說香港沒有寂靜美麗的地方呢?誰說香港只有高樓大廈的?若細心尋找,定能發現香港美的另一面。

  雨停了,我慢慢走下樓,再去尋找香港的美,去細走慢看香港的每一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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